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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殇
发布时间:
2024/4/2
阅读次数:
3067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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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在ICU里的每位医务人员的神经时刻紧绷着,因为住进监护室的患者病种很多很复杂,病情不稳定,时刻突发状况进入抢救状态。这边需目不转睛看着患者的生命体征、意识状态,那边还需时刻准备接收下一位患者。
看着复杂多样化的患者,我总是兢兢业业地干好自己的工作。因为在各种仪器前躺着的她们,总能让我想到她!
她有幸在“南湖红船”起航时降生;她经历了城头变幻大王旗的混乱年代;她体验了“土地革命”给农民带来的喜悦;她见证了“皇协军”搜刮粮食残害中国人的历史事实;她目睹了“金圆券”时期的民不聊生。新中国成立后,她吟唱了无数遍的歌曲:“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她,就是我的母亲!如今她已仙逝三年,2024年03月15日我们为她举行了三周年祭奠。在此,请允许我以“百天”祭文追忆母亲,以期实现从《东方红》到“我何其幸,生于你怀,承一脉血流淌”《万疆》的传承与共鸣。
同家人跪拜双亲坟茔前,我不由想起作家余光中的一首诗《乡愁》:“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二零二一年六月初六(阴历)五点半,老娘停止了呼吸,走完了一个世纪的人生,寿终正寝,六月初十入土。丧葬过程从一开始的阴云密布再到沥沥小雨,直至下葬之后的郑州特大暴雨、新乡特大暴雨、济源大暴雨!“七数”也多以阴雨天为主。因此,对老母亲的伤感标记上了雨的符号。
老娘走了,程式化的丧葬过程已经结束。现在每当下班之后再想去“四姐”家看老娘时,需要短暂的回忆才能缓过来神儿,老娘真的走了,彻底的走了,永远永远回不来了!现在静下来时经常想起母亲。模糊的泪水会将我带进了时空隧道之中,一幅幅历史镜头呈现在眼前……
“再吃一口,再吃一口就去上学了”。这是我刚入学时母亲端正饭碗站在三进院落的第二个石阶上对我说的话,同时手中帮我拎着她亲手用好多碎布片缝制的“百衲书包”。真的如同《母亲》歌中的唱词:“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
转眼我上了高中。高二放假刚到村头,映入眼帘一副画面在我脑海中定格:老母亲牵着牛、父亲驾着满载粪土车往地里运送。牛的强壮蛮力与“小脚”母亲的步伐极不同步,在牛的牵拽下母亲步履更加蹒跚,当时的内心极为酸楚。
“儿大当婚”。父亲1985年因病去世,母亲柔弱的肩膀上顿时压上了千斤重担,3个儿子4个女儿中,还有2个儿子2个女儿没有成家。有幸的是“在外工作”的长兄成了家中的支柱,分担了母亲的重担。聪慧睿智的大姐成为母亲的贴心“小棉袄”,为母亲排忧解难,大姐家也是我们姊妹们的最为温馨的一个港湾。我和爱人结婚时,老母亲也是竭尽全力为我们打制了当时最时髦的“席梦思”婚床,睹物思人,潸然泪下。
共享天伦。老母亲年龄越来越大,眼睛越来越花,尽管做了两次手术,改善很长时间,但最后还是带上了1200度的老花镜。戴着花镜同儿孙们打“小骨牌” 输赢玉米粒的场景历历在目!还有她那猜不完的迷语儿女们永远也听不够。1942年浮山逃荒的经历她也不厌其烦地讲,我们也不厌其烦地听。
母亲生前,每每和同事、朋友、亲戚、邻居提及老母亲,都会自然而然地谈一个话题:“你母亲这么大年龄了,有啥秘诀?”。在众说纷纭的选项中有了一个共同指向——老娘与人为善!
我的爷爷生育5男4女,置地100多亩,木板全棚楼12间,当时也是大户人家。在这样的一个大家庭中,家务事肯定也很多,但老娘与妯娌之间、婆媳之间、姑嫂之间从没有发生吵架拌嘴之事,遇事信奉吃亏是福的信条。1942年河南大旱、日本侵华,为了活命,她和父亲、伯父、带着8岁侄子、婆家的小妹妹步行7天7夜逃荒到山西浮山。她心灵手巧,负责将伯父从河南挑来的旧衣服改裁成各种浮山当地的服饰,换成粮食。这其中的各种艰辛可想而知,这其中的付出不言而喻,如果没有一个豁达的心态,这个大家庭也不可能和睦相处共度难关。
老母亲生于1921年,卒于2021年,享年101岁!她有幸在“南湖红船”起航时降生;她经历了城头变幻大王旗的混乱年代;她体验了“土地革命”给农民带来的喜悦;她见证了“皇协军”搜刮粮食残害中国人的历史事实;她目睹了“金圆券”时期的民不聊生。从我记事起,老娘经常用不太标准的腔调哼唱:“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他为人民谋幸福,呼儿嗨哟”。这无疑是她饱经沧桑之后,发自肺腑对毛主席、共产党的感激!
父母亲大人,安息吧!
母亲仙逝后 ,亲戚朋友、街坊乡里给予了安慰吊唁,使我和家人心灵上得以慰藉,在此一并致谢!
重症医学科:蒋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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